用社会科学的学科思维去研究社会,很容易悬置和架空。原因是数理性的,专家学者总是试图用简化的学科范式和理论集合去分析研究对象。而这些理论工具往往只有十几、二十几个维度,而任何一个座谈中,搜集到的信息的构成维度是要高出一个数量级的,可能有上百个维度需要分析和收束。

而1对1的结构化访谈,则会出现另一种情况:空间维度错位。研究员将包含了几百上千个维度的研究议题,结构化后简化抽象出二三十个维度,在此基础上进行研究。结构化对话形成的权力关系,会逼着研究对象几百个维度的松散思维和语言,也被动简化成六七十个维度的表达,而这两者的维度还很大程度上不在一个形式空间里。

半结构性座谈和行动研究,构成的议题空间,维度会更多,且会在这个议题空间的同时生成大量叠加态的形式空间子集。理论分析一不小心,就会在不同的形式子空间形成映射式的短路叙事,并生成大量的伪分析和无效结论。

所谓的专家不接地气,理论现实脱节,很大程度上就源于此。这还是社科领域的问题,到人文领域,就更离谱了。

现象学、语言哲学形式逻辑等现代哲学,一直在尝试解决这些问题,但效果有限,整个社会科学知识体系,总体上是中古的传承,考虑到世界本是个草台班子,方法论也将就能用,但能用成什么样。得看智慧和阅历了,不确定性极高。有时候也确实看着也让,先这样吧。

社会科学研究生到了博士阶段,数学这方面的短板真的需要补上,也不需要多好,但形式化思维真的需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