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爹是个重工业老工人,一辈子胡子拉碴,只穿厂子发的蓝色工装。当然我考上大学那阵儿,每天下班后第一时间冲凉,刮脸,然后换身崭新的长袖白衬衣,袖子挽起来,坐在小区正中间骂骂咧咧:“死娃儿把大学考起了,哪门供得起哦。”